Tian

Tian

Musical Tyrant

If a piece of music is composed with an emotional scheme, then the playing should be more strictly controlled. For this kind of music, I prefer the ones with passion to the ones with sorrow, which has something to do…

杂技演员

如此执着地驻留 在没有词汇的,乏味的清淡里, 人们向我伸出高贵的问好。 我的眼睛逗留在其他的眼睛上, 那些瞳孔里有青铜铸成的栏杆, 优雅的防御工事,以备 在观看的时候,保障群众 的人身安全。 夏季的正午没有蝉鸣, 鸟从天上掉下来,藏在 事物的后面,给予破获真相的概率。 无人可以解答的困惑, 给语言上了锁。 诗歌没有观众,它只是自赏时 为道德而营造的塔。 我放弃了去解答简单的问题, 像所有人一样,转而去解决复杂的问题。 到最后,我们竞争着高超的技巧, 忘掉了那是聊以自慰的杂技。

衰老

今天给姥姥打电话,我说最近怎么样,姥姥说她还行,但是姥爷咳嗽一直不好。姥爷的咳嗽从我去年回去就很严重,也不是感冒的原因,是一种慢性的状态。有时突然间咳嗽起来,好久都停不下。 姥姥埋怨姥爷糊涂,也说了好几年。姥爷是一个很潇洒的人,有点脾气,年轻的时候走遍中国,在家呆不住。我跟他的性格很像,在家呆不下来,非得出门,什么都不干也要在蓝天下面待着。对这样的人,双腿是很重要的。姥爷几年前坏了腿,精神就掉下来。姥姥说姥爷这一阵老是睡觉,她不想让他睡,姥姥觉得睡多了人就愚钝,但是姥爷好像没有动力起来。 有时候他又清醒得不得了。姥姥说,姥爷不看表,睡够了就起床,有时候夜里两点,有时候还没过午夜,他睡够了,就从床上起来穿上衣服坐在沙发上。姥姥如果睡得沉,根本也不知道。等天亮了才发现姥爷在沙发坐着,也不知他坐了多久。 姥姥说,这就是老了,没劲吧?

Morality and Legislation

As a friend pointed out in my other article on the Swiss depression, the Swiss education system is not designed to nurture academia solely, which I might have implied there. That is a valuable suggestion to me, and he was…

悲伤

我似乎总在更加悲伤。我不愤怒了,我很少生气。我能理解周围发生的大部分事情,包括我自己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部分。我无法愤怒了。我知道了自己的有限性,我也知道了别人的有限性,我知道了时空的有限性,我知道了自己的位置,所以我变得悲伤。 这些很难再去讲,毕竟悲伤是很无聊的。愤怒很有传播性,也很有娱乐性,是交朋友的催化剂。我在想,两个在同一场景一起愤怒的人,但凡他们那时有连接的渠道,他们一定会交个朋友,这是人之常情。 悲伤就不一样了,它那么的个人,那么的温柔,像一块医用棉布,包裹在我的身体外延,它保护者我的感官,让我不再有痛感,也让我不再狂热地爱上什么理智不允许的东西。它是说不出来的,因为不好听。聊悲伤的人让人感到遗憾,感到怜悯。谁也不想做被怜悯之人,除非情况必须这样不可。但凡不成为怜悯的对象,那就不要这样,不然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我的衣服也变成了很软的材料,配合着我的悲伤。我不再去穿那些硬挺的酷酷的夹克了,也不穿那些沉重的带有淡淡膻味的皮衣了,我穿羊绒、粘纤,我穿极细的棉料,我穿软塌塌掉在我身上的毛衫,它延长出的软毛蹭着我的肚子,让我感到那么的舒服,那么的悲凉。 我学了很多的东西,越学就越悲伤。学习多美好啊,让人充满了神性,求知多高尚啊。我在高尚使命的阴影下悄悄地悲伤,希望有一根极细的针能穿透这棉布,刺痛我的身上,让我流出血来,让我哭出来,让我喊叫,让我去玩了命地跑,让我自负地站在山顶认为自己如此伟大。我希望这样,但我已经没有这样的能力了。

档案柜

我是一个很爱干净但是可以包容一定混乱的人。上帝讲,干净就在神圣的旁边,这话我是认同的。一个不干净的厕所于我就像犯了重罪,所以在公厕如果看到有人没有打扫干净,我也会全部整理干净再用。但混乱就不一样。 我在完全规整的空间是没有任何能力的。不只是创造的能力,也没有了活着的能力。我没办法说服自己起床去煎一只鸡蛋,我没有了做一个人的能力。我只想静止在那个完全规矩的空间,甚至不如死了才好,这样一切都更规矩了。我做不到活在全是规矩的环境里,这是我用了很多经验才意识到的事情。 我试过把书籍按照类别整理出来,分门别类,我就再也不想去读那些书了。分类已经耗尽了我对它们所有的耐心。反而如果随意将各种书散落在家里的不同地方,我会逐渐,像一只搬运米粒的蚂蚁一样,慢慢把它们读完。 我常因为持续受教育而感到自己似乎获得了更多的理性,但也常常在四望生活环境时明白,自己只不过是那个无法舍却本能的,喜欢一些混乱的,喜欢制造混乱的,喜欢散发混乱的人和事件的,常常为不混乱而懊恼的青年。档案柜是我最害怕的地方,看到它,我以为我已经死了。

Not Monkey Anymore

这几天要在学校的系统选课,又要来计算一次各种学分。按理来说,受到了这么多年的教育,理应对行政事务十分熟练才对,可我依旧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感到十分痛苦。我想,这也是一种被惯坏的表现吧。 聪明的学生可以更有效率地安排自己的生活,但这效率二字不论何时都让我恐惧,反而不想做事。比方看到学校课程模块的要求,一旦想到我可以更有效率地念完学位,压根连学都不想继续了。我遇到过很多聪明的人,聪明的行事风格,聪明的生活理念,全部都让我感到疲劳。似乎聪明二字已经成为了人类文明至高无上的伟业,但凡有节省时间或金钱的事而不为就成了蠢货。一切的行为都又了更加开化的做法,人想着法子要证明自己虽然曾是猴子,但是不会总是猴子。这比认为自己一直是猴子还要滑稽,我都不免要为此感到伤心。 计算机专业的课程是效率生意的推手,我们学习各种算法,将数学无底线地庸俗化,更好的算法就变成了证明聪明的脑袋的物证。让计算机更快地做事,人就获得了永垂不朽的纪念碑。转头想想,这些事真的要做吗? 全球的文明概念都由西方定义,其他民族的文明都成了奇花异草,可以拿来给西方的凯旋门装饰门面。人若想在这样的大潮中保留人的味道,就立刻成了耽误效率的傻瓜。人工智能的壮举让大家又一次欢呼着笑了出来,幸福就在眼前。而笨拙的我,还在为计算学分而烦恼。

Meh

I’m going back to China for the Chinese new year tomorrow and it feels very surreal. I don’t really know if I am happy to be in Switzerland, because I oftentimes find myself having opposite opinions on it within the…

Human Suffering in a Paradise

I often think about why human suffer. I understand it concerning disasters: flood, famine, oppression, earthquake, born-disabilities. But in Switzerland I used to have no clue. I see suffering at a disproportionate level over social wealth and stability. People are…